*有些人怎么 2022才入坑(指我)……于是爬来交乔西党费了呜呜
*是短打,有点意识流
那不勒斯海岸有位老人,人们不知道他来自何处,只知道他在一个鸢尾盛放的五月忽然出现,日复一日用他那坚毅而忧伤的双眼眺望深蓝辽远的地中海,用同样落寞的语调重复着两个音节。
西——撒。
发间的秋霜和面上的沟壑诉说着他峥嵘光耀的过往,翠绿眼瞳中倒映出叹息桥旁的一个吻。
有时拿了肥皂水,孩子一般吹泡泡,望着漫天华彩出神,目送它们飞去他视线不可及的远方,摸出一根发带绑在头上。
眼泪被日光吹散,衣角在咸味的海风里飘飞。
他是在怀念什么。
在繁华落尽的暮年,怀念远去的十八岁,怀念他曾拥有过的年轻的躯体,滚烫的沸血,荣耀的使命,怀念那个与他并肩短短三十日就永远离开的明亮少年。
打败卡兹后回伦敦那天,他没有看到西撒的坟茔。他不知道他苦难的爱人是否仍躺在旅馆巨大的十字架型巨石下,太阳是否仍然那样残忍而慈悲地照耀着早已凝干的血。
或许是不愿将西撒带离他最后的荣耀,可是发带不见了,他往后漫长的余生甚至失去了睹物思人的权利。
“……还没有永别,乔乔,我们失去的只有他的音容,但在你的血液里,他的波纹,他的生命,他的希望,已经变成了你的力量了。……现在,乔乔,你就是他。”史彼得瓦根望向伦敦阴云密布的天空,西撒的面影同百年前威廉的重合起来。
齐贝林。这个光荣而悲壮的姓氏,在这百年里,被血的诗行镀上银。
他语气坚定,心里却酸涩。齐贝林是不幸的,乔斯达也是。命运赐予他们过于英雄的一生的同时降下更多伤痛,让他们失去所有后在用硝烟血泪换来的晨风里老去,名垂青史,泯然众生。
可乔瑟夫说他知道的,他知道他的西撒会一直在,他的西撒永远都会救他于水火。
西撒·齐贝林的名字镌在他灵魂里永不褪色,可每当想到前路有多远时,那个金色的影子又会悄悄爬出来。思念和孤寂教他疯了一般渴盼,就像弄丢了香烟的瘾君子,就像威尼斯海岸夜以继日低泣着的风。
他摇摇头。多么讽刺,连自己名字都快要忘记的老头子,却那么清晰地记着一个一百多年前就化作泡沫的人。
波纹能量向他预示着他的死亡,于是在一个宁谧的黄昏,他无声无息离开了爱人的故里。
那不勒斯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地方。这里的日光那么清澈而辉煌,总叫他想起一个同样灿烂的人。
如果,他想,如果西撒还在就好了。
他来到西撒长眠着的古旧旅馆。木门被推开时吱呀作响,有些刺耳。
云雀吟歌。
年迈的他再没有翻动任何一块碎石的力量了,所以只是在那块瘢痕累累的十字架型巨石旁侧躺下来,让太阳给他苍老的躯体镀上光辉。
他用完好的左臂轻抚石上的每一处裂隙,闭上眼,低低唤一声西撒,缱绻深情。
他感觉到呼吸和温度缓慢地流逝,如同过去一百年安宁而疼痛的岁月。
然后他又说,西撒。
乔瑟夫·乔斯达,骄傲而强大的波纹战士,战功赫赫的替身使者,最终决定以这样一个承载自己所有悲喜的名字,作别他所热爱的世界。
都结束了。
那不勒斯海岸,海浪和日光仍然永恒,只是少了一位眺望的老人。
这些年飞鸟来了又去,人们对他一无所知,只知道他离开时正值黄昏,夕阳坠落,骄傲一如它的升起。
fin.